如何谢他,檀燕归还真想不出来。
这一路行军,他身上的值钱物件大多都丢的丢、扔的扔,单凭钱囊里的那一点点俸禄,哪里能出的起谢礼?
受人接济还差不多。
“这样好了,”鲁令豪爽一笑,似乎并不大在意,“这笔就先记在账上,等小将军还得起的时候,我自会向你讨要。”
若檀燕归现在还听不懂鲁令话中的意思,那他真的白在宫中看那样多的典籍书册了——自古明君高贤于草莽间收买人心,用的不就是这番套路麽。
救刘璞是大事,鲁令要他这个无用废材做报酬,实在不算过分。
“那……”事态发展如此顺利,倒使得檀燕归生出一种云里雾里的踌躇满志来。他头脑中正被书上无数名将的经历给绕的晕晕乎乎,看鲁令也再不觉得他两面三刀、里外不是人了,“那我愿为先生尽犬马之劳!有用我之时,先生开口就是!燕归绝无二话!”
这世上,有哪个男儿家是无一心热血的呢?他檀燕归,已在宫中庸碌蹉跎十几年,却亦有一腔未凉的热血啊!
再说驰骋疆场,本就是他平生所愿。跟随鲁令,或许也是契机亦未可知。
燕归犹自振奋着,鲁令望着这少年郎的朝气,面上却不由得染上一丝惆怅。他似是自言自语般嘟哝道:“不是要你为我尽犬马之劳……而是我需耗尽毕生心血,去成就你才是啊。”
这一句轻之又轻,除了他自己,恐怕也只有一旁装模作样收拾药箱的王老儿听见了。王老儿晃着白花花的脑袋瓜看他几眼,在口上虚空画了条线,闭紧了嘴。
鲁令点头,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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