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段世祥,于情于理都留不得,大不了我做你陪葬。
苏明远瘫在地上脑袋昏沉,听不出周遭有多少嘈杂的人声,也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隐隐约约是在宣读罪状处以死刑,却又有激愤的人要冲破卫兵的阻拦。
算了,就这样了。还好学生们没事。苏明远努力直起身想要站着就死,却踉跄了两步又倒在地上滚了几下。本就脏污了的衣衫浸了雪融的泥浆,更狼狈了。
“苏老师!”“苏老师!”谢生豪和段英杰等学生不住地叫喊,但苏明远脑子里只有嗡嗡的声响。
他还是勉强站立起来,却被枪杆再打趴下,接着枪就抵在了脑后。——枉我自问清明淡静,死却死得这么难看。
“咔!”的一声,枪拉上了栓。苏明远闭闭眼再睁开,看着天空坠下细密的雪花——沛林,可惜最后见不到你;可惜没有了明天,我不能与你遍览人世、同生共死;可惜,以后要留你一人孤寂孑然……
那些坠落的雪花在苏明远眼中似乎汇成了日夜思念的慕容沣的脸庞。雪落在眉睫、鼻尖、唇上,冰凉的触感就像细碎的亲吻一样。——沛林,带着我的命我的爱去走你向往的路,再见了。沛林……下辈子,再见了。
“砰!”,枪声响起,倒下的是执刑官,慕容沣一挥手,拥上来的精兵控制了局面。
慕容沣死死盯着缓缓栽倒在地的苏明远,长舒一口气跳下马,穿过人群把他打横抱起。吻着他沾了泥污的额头,收紧了胳膊。——如果晚一步!如果晚一步……慕容沣像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般惶恐和欣喜:“明远!明远,明远……”
经历十数天的鞭打寒凉,苏明远的伤已入气入骨落了病根。大夫叮嘱这身子得长期精心调理,不然老了可有苦头吃。
慕容沣见他还没醒转有点懵懵然,轻轻伏在上方闻他的鼻息,害怕他说不定就这么长睡不醒了。
段世祥早已处理好,缴兵收械,关在牢中一天三顿鞭子,等年后再枪决。得瞒着明远,慕容沣想,他向来心软,私刑这事在他看来又是残暴冷酷目无法纪了——可我,绝对绝对不能轻饶了段世祥!!!
慕容沣怒火中烧地握紧双拳,却又怕惊醒苏明远般松开手来。投向苏明远的目光变得复杂,愤愤和怜爱兼而有之——明远啊,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是太倔太傲了,还是仍不能全心信赖我……
苏明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发现身处熟悉的慕容沣的大床上,有点侥幸又有点不甘地笑了——沛林啊,又被你救了。
身上还是一动就痛,想要下床也是动作迟缓。——真是没用!同样是男人,跟沛林比,我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
“还逞强!”慕容沣三两步抢上来把苏明远按回床上。
“我没事了,真的。”苏明远躺舒服了道,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氤氲起水汽。
他知道慕容沣怕他死,他何尝不也怕自己死?还有那么多没有兑现的承诺;还有最后一刻不愿他陪着去死希望他好好活下去的心情;还有那个彼此从未宣之于口的“爱”字……仅仅两年的时间实在太短太短了。——真好!我没有死,真好!我们不会有那么多无可挽回的遗憾!
“你还逞不逞强?”慕容沣语气焦灼和强硬,吻也是霸道和凶狠的。
苏明远偏偏头笑着,眸光如水:“不了,不了。我也怕了。”
一听又是敷衍。慕容沣有些不能忍受地直起身,摇着头肯定地坚决地激烈地道:“你总是敷衍我!”
苏明远的心霎时一凉,顾不得疼痛地坐起身惊讶地看着他,慌忙道:“沛林,我不是……”
“那为什么不听话等我回来!那为什么逞强出头不顾生死!那为什么不相信我具备让你实现自由民主理想的实力!”慕容沣不可遏制地怒吼,他知道这会加重身负重伤的苏明远的心伤、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两人平心静气好好谈谈的时机。他控制了这么久,但在今天、在苏明远的生命受到威胁之际——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明远!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如果不是陈裕乔对我有所偏向、如果不是周可章赶到前线报信、如果不是把握住了那生死一线的一秒,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慕容沣无力地看着他,却是大力地摇晃着坐在床边的苏明远。
苏明远全身像被拆皮扒骨了般散了架地疼,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不说疼、不说解释、不说心意……
“明远,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感受得到我的存在吗?如果有,你舍生忘死的时候想过我吗?你发现了我的改变吗?如果有,你怎么可以对我的渐渐宽容步步紧逼?你在乎过我的真心吗?如果有,你为什么从不愿意依赖我一下?”慕容沣叹气道,“好,我不计较,这些我都能不计较。你和我在一起、我看到你就好。但为什么还是要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这些无用之为有意义吗!苏明远,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慕容沣而言意味着什么……”
慕容沣辗转吻干苏明远的泪痕,转身欲走,给两人空间来冷静思考。
苏明远这时站起身道:“沛林,我们都错了。”
慕容沣霍然回头等着下文。他是被“我们”吸引的。——明远,你终于知道,“我们”,不可分割。
苏明远看着慕容沣又露出小孩般执拗的神情,心里一松,脸上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他道:“我们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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