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随时准备撕裂敌人一样的警告声,不属于任何一种兽类。
卫良觉得自己逼迫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过于欺人太甚,他尝试着将语气变得平和,收起锐利的眼神,再次说道:“我并不是要执着于向艾林问罪,而是想知道图蒙提是以什么样的目的选择进攻苏特贝拉,艾尔,我没有任何一丝要向艾林宣战的意思,只是想问他要个真相。孩子,告诉我,你所说的艾林在哪儿?”
艾尔捉住诺卡准备窜出去的前爪,手掌动作烦闷的抚摸着诺卡的下巴,妄图让他冷静下来。
然而,这样的动作本身带有心底压抑不住的不安,这只幼崽根本冷静不下来,只能选择抱住艾尔。
“即使您是我尊敬的长辈,值得信任的华焰鸟,我也不能告诉您。”艾尔脑海里回荡着啸叫与嘶吼还有年轻的成年图蒙提被狠狠踩在山峰间的痛苦呼吸。
艾尔的声音平静,掩盖着激动的心绪,“艾林是为了解决图蒙提内部的矛盾离开的海蓝星,去到的是每一位图蒙提都会回归的地方。”
那里被称为罪人的坟墓、亡者的归属,埋葬了所有图蒙提的尸骨。
他的双手抱紧怀中的诺卡,妄图借助这只幼崽的体温,掩盖心底的颤抖,“他是为了处置图蒙提中性格暴戾的叛徒,也是为了解决我们种族长久以来被困扰的传说。”
他是为了杀死艾亚。
“但我不能告诉您,他去了哪里。”艾尔的眼神迎向卫良,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的注视下许下诺言。
他说:“艾林的事,我会给您一个答复,但我很抱歉,不是现在。”
艾尔很沮丧。
他的沮丧在离开诺卡的时候变得更加明显,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软弱过。那双漆黑的竖瞳盯着他,充满了谴责,艾尔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笑着说:“我会来看你的诺卡。”
然而,这不可能。
下一次见到卫良的时候,他必须给这位华焰鸟满意的答复,但是艾尔做不了这么重大的决定。
花迎和赫别留在了夜瑰上,艾尔和莫斯直接选择返航,查克号的行程缓慢又宁静,艾尔走进舱室就见到床上歪倒的摇篮。
那是诺卡睡觉都会抓在怀里圈起来的摇篮,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龙的气息。
艾尔已经压抑了很久没有变出兽态,只要见到那双充满期待的竖瞳,就会忍住懈怠的yù_wàng,他想做一个好榜样,也想做一个临时好家长,像他崇敬了数十年的乔一般,对幼崽做出最好的引导。
现在,他的小幼崽离开了他,去到了真正成熟可靠的长辈身边。
艾尔化出兽态,白色毛绒小兽比诺卡大不了多少,他抖了抖毛,懒得梳理后背凌乱的绒毛,动作缓慢的爬上床去。艾尔的爪子踩在床上,摇篮随着床被的下陷动了动,他的尾巴扫了扫,踱步到摇篮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白色绒毛小兽认真的凝视着这个摇篮,上面留有的气息是他最为熟悉的。这是乔亲手给他做的、无可取代的摇篮,凝聚的不仅仅是一位长辈的爱意,还有艾尔长达数十年的思念。
艾尔趴了下来,眼神忧郁的望着摇篮,第一次不想睡上去。
没有诺卡,也没有幼崽跟他争夺摇篮了,艾尔不需要再伪装什么慷慨和可靠。
可是,却有点儿寂寞。
绒毛凌乱的幼崽精疲力尽似的胡乱躺在床上,哪怕摇篮近在咫尺,也只是伸出爪子勾住它的一角,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夜瑰驶入了预定的航道,往霍特凯拉行驶的路途遥远又寂静。
这艘星舰的主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脖子,取下来一个亮黑的环,随意的扔在了枕边,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水滴型鲜花摇椅,安静地摆放在舱室内。
站在一旁的卫良问道:“差点睡到下一个世纪的感觉怎么样?”
“我以为……很容易。”德雷的大脑还是有些昏沉,幼崽时候的本能完全压过了理智,即使清楚的记得那些事情,却宁愿没有发生过。
他会选择如此危险的办法接近艾尔,是因为艾尔的伪装,看起来很容易。
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偶尔卖萌的行为令他无比心软,他做梦都在计划着自己缩小以后能够见到更多宝贝儿的可爱模样,当德雷亲身经历之后,才发现,这样的想法,确实是在做梦。
整个大脑的意识受到禁锢,所想所做完全是两回事,行为回归到幼崽时期的愚蠢状态,稍不注意就会被睡意侵袭,完全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抵抗时间印刻的副作用,清醒的时候犯蠢,迷糊的时候嗜睡,凭借着本能行事,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他很有可能沉睡到时间印刻自然解除的时候。
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都有可能,对于龙来说,时间没有任何的意义,静止和流动也不过是周围环境的改变。
虽然龙环可以抵御这样的负面症状,但是为了不在艾尔面前暴露,德雷选择放弃了这个纯天然免疫所有伤害和攻击,还带有情绪控制功能的东西。
他坐起来,将枕边恢复成手镯大小的黑环戴回了手腕,终于觉得刚刚涌上来的头痛减轻了不少,他想了想,问:“你为什么要把它戴我脖子上。”
卫良调配着清醒药剂,准备给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来一针,听到他的疑惑,只是随口答道:“既然你想体验艾尔的感受,那么这个项圈也是一样的。”
“这不是项圈。”德雷皱着眉头,甩了甩胀痛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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