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考试作弊都用摩尔斯电码的人,曾经的容北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资本感到骄傲——尽管他的同伴们都觉得,比起背摩尔斯电码表,努力学习要更简单些。
但比起在久远的记忆中那些粗浅的了解和小小的出自虚荣心的骄傲,眼前的恩尼格玛更令他感到一种真实的,无与伦比的兴奋。
尽管容北并不清楚为什幺自己会产生这种感觉。
虽然如今的恩尼格玛十分的罕见,但在这里见到,比起之前所发生的其他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幺离奇。
他莫名其妙的重生,来到了国外,并成为了一个孤儿。
这里仍旧是二十一世纪,而他所在的家庭,却似乎和普通的家庭并不相同。
这并非仅仅是指这户人家丰裕的资产,而是一种极端不同寻常的氛围。
无论是这对夫妇对彼此并不亲昵的态度,还是两对同样的,有着超乎常人冷漠的双眼,在活过一辈子的容北看来,无疑都在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一点——这对夫妇并非常人,也并非真正的夫妇。
而这样一对所谓的“夫妇”,又是为了什幺而将他领回来呢?
容北十分的好奇。
有人说过好奇心害死猫,而容北的好奇心,恐怕足以害死他自己。
“容北。”
发音有些别扭的中文将他从思索中叫醒。
这具身体是个不折不扣的德国人,但容北却执意给自己了一个中国名字。
面部线条冷硬而分明的男子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沉默着将手中薄薄几张的资料递给了容北。
开头用漂亮的印刷花体字写着“y u”
。
暗之花。
德国保密局。
比起国安六处,美国情报局这样的名字.这个称呼似乎更能引发人的想象力。
容北这样漫无边际的想着,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恩尼格玛。
然而他收回眼神向下翻看着,一点一点的认识到,这似乎,并非一个玩笑。
他灰蓝色的眸子盯着应该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试图找出对方说谎的痕迹。
而并不出乎所料的是,他并没有找到。
与此同时,容北也并不能否认,他的确有着久违的兴奋感。
即使这些事情已经远远的超出了除了聪明些上辈子再平凡不过的容北的想象。
“看完了如果〖】..吗?”
那是极富魅力的声音,但却因着所带有的冷漠而让人不敢接近——但这并不包括容北。
“为什幺会给我?我今年只有十四——”
容北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冷淡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容北,然后突然上扬了一下嘴角。
“你可并不像十四岁的小鬼一样——至少你没有他们那幺叛逆。”
而容北的关注点并不在对方所说的话上。
“原来你会笑。”
于容北而言这并非一句感叹,而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肯定句,可男人似乎产生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愉悦感。
“我当然会笑,不过说实话,你的确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在看完这些东西后能关注到别的东西的人——”
似乎是要肯定什幺,他又重复了一遍。
“唯一一个。”
容北笑了笑,金色的发丝被晦暗的灯光染的有些黯淡。
“多谢夸奖。”
那一瞬间德瑟尔似乎产生了一种感觉。
【如果这个人的头发是黑色的,会好看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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