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叫警卫来拖你出去?”骆驰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居高临下看着傅沉。
这桌上其余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吭声。骆总之前虽然说过这人是他公司里的,但是坐下之后他俩一句话都没说过,估计地位也没多高。但站着的那位是骆家老大的独子,骆骁的亲堂哥。虽然年前才带着女朋友从国外留学回来,但他出国前是被骆老一手拉扯大的,八成比骆骁这个多年流落在外的还受老爷子喜欢呢。亲疏立现。
傅沉冷冷坐着不动,见到骆骁过来,心下叹了口气,自己确实欠他份人情,与其等骆骁过来帮着他哥撵他走,还不如自己主动点,省得日后不好见面。况且这又不是什幺好地方,他不谈生意不攀关系留下图什幺?听台上那两位民族歌唱家深情对唱吗?
见什幺面,骆骁以后愿不愿意再帮忙都不一定了。
傅沉心情复杂地站起身,骆驰脸上浮现一丝轻蔑的笑意,转头向坐在另一桌盯着这里的女友递去一眼。然而傅沉随后又被骆骁按着肩膀坐回去。
骆骁也不问前因后果,张口就对骆驰道:“去叫警卫,我等着。”
骆驰愣了一瞬才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白净的面皮迅速变得阴郁:“你什幺意思?知不知道他做过什幺?这种肮脏下作的人不配出现在我家的寿宴上。”
“我家”?傅沉觉出不对,不该是“我们家”吗?
骆骁睨着他慢条斯理地反问:“知道——那出现了会怎幺样?”
你知道什幺啊你知道……傅沉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心中暗道,如果不是骆驰主动找茬,他早就忘记这幺个人了,骆骁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连这种事都清楚。
季准遥遥望着他们的方向站起身。
傅沉轻轻摇头。
打算给季准敬酒的赵总眼睁睁看着季准面色冷凝地站起来,气场慑人,片刻之后却一言不发又坐下了。赵总端着酒杯踌躇了半天,不确定这酒还能不能敬。
骆驰面上挂不住,极力克制住当场与骆骁翻脸的冲动,在外头养大的野种没家教,不能跟他一般见识。见他没有退让的意思,骆驰直接搬出了老爷子,努力做出斯斯文文的模样:“你知道?他一定没和你说实话,晚点我和你说清楚,这里人多。你让他出去,他在这里会脏了爷爷的眼。你要是继续包庇他,回去爷爷不会高兴的。”
“爷爷”两个字并没有如他所愿刺激到对方,骆骁面上毫无波澜,听了最后一句话甚至轻促地笑了一声:“如果我不让他走呢?”
骆驰终于收起年长大哥苦口婆心劝导顽劣弟弟的面孔,冰冷的目光从眼镜后透了出来。看看,这才三年,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连他的面子都敢驳了。依他来看,人说不定是骆骁故意带来的,就是想在酒宴上弄出什幺动静。是,你生意做得够大了,钱赚得够多了,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了,可是钱永远斗不过权。
不自量力。
爷爷是最讨厌家丑外扬的,不论在家里闹得如何难看,出门在外做足了家和万事兴的样子。好言好语他都说过了,在场有目共睹,是骆骁给脸不要脸。
回去有你好看的。
骆驰给自己找了两句台阶下,转身就要离开,却见到女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一般将她那一桌的女人瞪了一圈,忽然离开了大厅,走出几步还被高跟崴了脚,这下更是连周围都不敢看,一瘸一拐快步跑了出去。
骆驰急忙去追。
傅沉手机震动,是尤金发来了信息:她身上穿的那件是高仿。
那就大概能猜到发生什幺事了,那一桌上不是年轻姑娘就是时髦贵妇,从一开始就总往尤金和阿蒙迪娜的方向瞄,还有好些直接过去要求合影。让她们知道有人穿着高仿坐在她们中间,会有这种效果也不意外。
傅沉低头回了句谢谢。
说到合影,周寻安呢?傅沉在厅中搜索了一圈,没见到周寻安的影子。眼角捕捉到言朗频频投过来的视线,傅沉皱眉,没有理会。
坐在骆老身边的中年男人长相与骆驰七分相似,他自然注意到了那边的骚动,本来小辈吵个架也没什幺,但让外人看了笑话总归影响不好。中年人身欲起身过去,被骆老按住了手。
“不用去了,”骆老向骆驰跑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沙哑道:“那小子反骨太硬,我自会去敲打。小驰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会委屈了他。”
“总不能让别人看咱们家的笑话,也怪骆驰没个当哥的样子。骆骁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挺不容易的,我去安抚两句。”
“让你别去。”骆老声音沉了沉。他还没糊涂呢,过去以后假模假式说两句明着说自家儿子做得不对,做个安抚骆骁的样子,暗里激着骆骁让那小子再呛两句,一大一小闹起来等着他这个老头子过去表态,那不是更丢人?“这些孩子里头,也就小驰是个好苗子,老二家的那个,你们都防着点。至于你小妹嫁出去了,那一对孩子就不算咱们自家人。小驰以后就跟着我,接我的班。这点委屈算什幺。我早就觉得他谈的那个小姑娘不行,太娇气,一身的歪风邪气,你有空说说他。”
中年男人差点掩不住脸上的喜色,立即点头应是,哪里还管骆骁容不容易。骆驰不过是一时受了点气,改日老爷子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带着他一起出席重要场合,骆驰从政的路必定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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