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眉站在原地,正在猜测会不会是什麽野生动物叼走了自己的衣服时,他倏然听到了由不远处传来的人说话的声音。
“快说,这衣服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一位年近七旬,目光矍铄的老人面带愤怒地拽著一个年轻人的衣襟,质声问道。
“……长、长老,我、我是从海岸那边的岩石後找到的……”被他拽住的年轻人一脸惊慌,急忙回答。
他们的周围还站著不少人,见他们的长老如此愤怒,便奇道:“长老,这衣服有什麽不对吗?你为何要发这麽大的火?”
长老的视线移到一个妇人捧在手中的衣服上,无奈凄惨地摇了摇头:“这小子闯祸了!那衣服是皇室的人才能够穿的,这小子偷了王族的衣服!”
“什麽?!”
包括被拽住的年轻人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顿时变得铁青,那位捧著衣服的妇人更是吓得连忙丢掉了手中的衣物。
“我们此次只想不动声色的来这。尽量不引起任何其他种族的人的注意,免得又遭危害。可是这小子居然、居然偷了王族的衣服,分明是叫王族的人赶快来杀了我们啊!”
年轻人闻言,吓得颤著身子瘫在地上。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是别人不要的衣物……长老,我真的不知道啊……长老……”
年轻人恐惧万分地抱住老人痛哭。
“唉!”老人不再说话,只是沈重地用力叹了一口气。
“尽管被别族所追杀,黑色部族一年一次的祭典,我们也不能不回来,今天会遇见这种事,可能就是我们的命吧!”
长老抬起头望著周围的其他人,站在这里的,有将近五十人,他们长久以来都跟随在他身边,而今天……
“为了保命,自然是越快逃越好。有谁不想死,就马上离开这里!”
他的话让一些人不解:“那长老你呢?”
“我?”长老沧桑而憔悴的脸上,裹著任谁都能轻易看见的虔诚,“我无论如何都要参加完祭典,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长老的虔诚感染了其他人,他们纷纷不约而同地说道:“长老,我们也是黑色辨别部族的子民,我们也要留下来参加祭典,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看著神情坚定的他们,老人的眼中满是感动。
“你们不用害怕,这些衣服是我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赤著上身的男人由丛林中走了出来,渐渐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因为此人的突然而出现而处於戒备中的一群人在看清他的长相时,全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只因,这个人也是黑色部族人。
终於拿回了衣服,尽管已经穿上了衣服,叶言溪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告诉这些人,他这身衣服是从垃圾里拣来的,可能是哪位王族穿腻後丢了的。他见还好好的,就拣起来穿上了。
听到他的解释,所有人再次松了一口气。
但在暗地里,叶言溪因为自己说谎而咋了咋舌。这些衣服都是洛桑叫人自己量身订做的,尽管不太清楚这身衣服的价钱,但他还是猜出一定是价值不菲的。逃出宫的时候只是随便塞了几件衣服在行囊里,并没有想太多,所以没料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叶言溪曾经听法雷尔说过,黑色部族已经分离成无数个部落,一般都是几十人到一百人这样群聚著。因为这样才方便在被追杀时迅速撤离,并且不容易被灭绝。
於是在掌管这个小部族的长老问起他是哪一个部落的人时,叶言溪平淡地回答,他的部落已经被王族人全杀害了,只有他一个逃了出来。
长老听罢,长叹一声,然後告诉叶言溪,他可以呆在他们这个部落里。这样才会有个照应。
叶言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回答说,他会好好考虑的。
长老不勉强他,问他是不是来参加部族最盛大的祭典时,叶言溪点了点头。
“那在举办完祭典前,你就跟著我们吧。一个人总是比较辛苦的。有些黑色部族人为了生存,不得己都会去偷其他种族的东西吃。这很危险啊,要是被捉住了,如果能被直接杀死,还是比较幸运的……有时候,会被折磨得很惨……”
说到这,长老还是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
“留下来吧。我们的食物虽然不多,但总能让每个人都吃到一点。在这种危难时刻,我们更应该相互帮助啊。”
听著长老的话,叶言溪的视线在每个黑色部族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一个咬著手指头,定定凝视著他的,只及一个大人的腿高,瘦弱全身的骨头高高耸起的小孩子身上。
叶言溪走过去,蹲在这个小孩子面前,柔声问他:“告诉叔叔,你几岁了?”
小孩子怕生地缩到母亲的身後,却还探出头看看笑得温柔的人。
“她九岁了。”孩子的母亲回答。
“九岁?”叶言溪惊讶地睁大眼。他的女儿才六岁,就与这个孩子一般高了!
看著缩到自己身後的孩子,孩子的母亲笑腼腆:“她是女孩,特别怕生呢。”
闻言,叶言溪又是一惊,因为眼前的孩子瘦得根本看不出性别。短得可怜的黑色头发,让他一直以为她是男孩子。
看著这个瘦弱的女孩,叶言溪的心在发酸,他倾过身去,轻轻抚著小女孩皮包骨的脸,心痛地低喃:“可怜的孩子。”
小女孩呆呆地看著叶言溪,突然之间,她露齿朝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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